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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以春:在世界之脊探寻未解之谜



■传播中心融媒体报道组 

       
       “青藏高原是一本天书,地球科学的奥秘就埋藏在那。”

         青藏高原被誉为地球的第三极,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之一。而对科研人员来说,这里同时也是一处科研圣地。

        “可能大家看青藏高原,会觉得它是一个整体,但在地质人的眼中,它是几个板块分裂后‘拼’起来的。”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张以春向记者科普,大约2.9亿年前后,南方大陆发生裂解,西藏不同板块逐渐分裂,向北移动并依次向欧亚大陆增生,最终形成了青藏高原。化石不会说话,就静静地埋葬在那,但地质学家们却可以通过它们,不断还原过去,接近真实。

“无人区”成为科研“主战场”

        张以春自2001年第一次前往藏北高原科考,而后便被深深吸引,对他来说,解读化石所诉说的古地理演变故事,探寻西藏地区沧海桑田海陆变迁的真相太令人着迷,自此这里变成了他科研工作的“主战场”。

        随手一“捡”的化石,竟然推翻了前期科学家的结论,这样神奇的事情,就在青藏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发生了。2014年,张以春在西藏申扎地区勘探休息时,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觉得石头上有化石的痕迹,就想着带回所里研究。没想到,发现了该地区从未有人发现的化石--柯兰尼氏虫。为了寻找这类化石,张以春2016年带领研究组再次前往。“前期一无所获,快结束时,最后的幸运一锤,我们终于发现了柯兰尼氏虫的化石的层位。”

        柯兰尼氏虫化石的发现有何重要意义?此前,科学家认为拉萨地块在晚二叠时已经变成陆地,而小小的柯兰尼氏虫证实了,晚二叠时期拉萨地块全部都在海里,还没有形成陆地。

        张以春的微信签名是这样一句话:“科学研究,就是求真求实!”如果问是什么让他甘愿舍弃舒适,一再去经历“风雪如刀面如割”的高寒缺氧而不退缩,在高海拔的无人之地,一呆数十天乃至百天,答案无疑就是“为了科学研究,为了求真求实。”
   
        青藏科考,除了我们能想象的高寒缺氧,还有很多大家想象不到的困难。“我们遭遇过雪地里陷车,垫上草皮、被子才将车弄出来;在无人区,安营扎寨,我们的帐篷就能成为当地的‘重镇’;在前往无人区的路上,我们的车被野牦牛追着跑;营地夜晚的风声很大,总是难以入睡……”张以春说,在这里回忆很多,条件艰苦,但是所做的是喜欢的事情,内心满足而快乐。

通过化石破解板块之谜

      “你相信,仅靠一块小小的化石,就能解决困扰学术界很久的板块之谜吗?”张以春笑称,就是这么巧,这块化石他“挖”到了。西藏北部双湖至冈玛错一带,有一条东西向绵延500余公里的高压变质带,学术界对于它的来源争论不休,一种观点认为这条高压变质带是南羌塘地块和北羌塘地块在古特提斯洋闭合时高压碰撞所致;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南北羌塘属于同一地块。

       2009年,张以春在双湖热觉茶卡一带,发现了有孔虫化石。今年6月,在张以春的办公室,他向我们展示了化石上宛若一个个小黑点的䗴类有孔虫,就是通过这几毫米大小的䗴类,他找到羌塘地区地块运动的证据。

       䗴类有孔虫是一种原生动物,在石炭二叠纪的地层中非常普遍,是划分对比此时地层的重要化石。“䗴类喜欢暖水,也就是说需要水温达到一定温度才能生存。”张以春介绍,2.95亿年前,冈瓦纳大陆处于冰期兴盛时期,不应该出现暖水动物群。这意味着,北羌塘当时在低纬度地区,也就是距离赤道比较近的地方。而南羌塘此时却在南方冈瓦纳大陆北缘。所以,一枚小小的有孔虫化石,打破了南北羌塘属于同一地块的观点。

       2020年1月10日,中国青藏高原研究会在北京召开第七次会员代表大会。会上颁发了第十二届青藏高原青年科技奖,共有10位青年科学家获奖。张以春是其中之一,也是近年来少有的地层古生物学领域的获奖者。

       青藏高原地层古生物研究是南京古生物所长期以来的特色研究方向,一辈又一辈的科学家为青藏高原系统古生物学研究、区域地层划分与对比、古生物地理学研究等作出突出贡献。张以春继承老一辈科学家的精神,长期从事青藏高原晚古生代地层、有孔虫动物群系统学和古生物地理学研究。他的研究阐明了青藏高原不同地块晚古生代的地层系统特征和古地理演化模式、限定了多个特提斯洋盆的打开时间,多项研究成果在学术界引起广泛关注。

不懈探寻,继续解读“天书”

       青藏公路以西,黑阿公路以北,昆仑山以南,这里是平均海拔4700米以上的羌塘地区。这片“天上没飞的,地上没跑”的无人区,也是张以春20余次科考中,大多要前往的“打卡”之地,在这里,他带领团队获得了大量珍贵的第一手化石材料。

        在这里工作,无疑比在其他山区更具挑战性。“在这种环境下,爬一段200米的小山坡,可能都需要用上半小时,想快也快不起来。”张以春笑着说,出野外时,科研人员常常就是带着干粮和水,徒步挖槽数小时,再背着“战绩”下山。科研人员是如何在那么一大片山、一大片土地之中挖掘出小小的化石的呢?张以春说,一方面我们的研究不断有进展,了解不同地层中会有哪些生物;另一方面,时间久了,科研人员比较有“感觉”了,其实也是逐渐形成的一种经验。

        曾前往西藏地区科考20次,这个“战绩”让张以春自信地说自己就是团队的向导。“自己带团队后,就成了个大管家,除了科研,还得协调好各方面的工作。”张以春说,因为常常是在无人区工作,来了就得一切靠自己,张以春也习惯提前很久就做好规划,以确保科考顺利。

     “这里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我们会继续探寻,只要身体条件允许,我就会一直来这里。”张以春说。在他看来,能够从事感兴趣的科学事业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他也希望自己稍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向年轻人科普青藏高原的迷人之处,让他们对高原研究产生兴趣。

        今年6月26日,张以春在忙忙碌碌之中,开始了他的第21次青藏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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